我们的故事
五年前,我完成了本文的初稿。
一年前,我将初稿重写。
今日,我最终完成了它,并将其发布。
谨以此文,纪念那段激动人心却不再重来的珍贵时光,感谢在漫长时光中以不同方式一直陪伴着我的你们,Apart but Still Together,「我们的故事」仍将延续!
轻轻地挥手,与彼此道别,这也许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了。
我是在学校的一次讲座上与 Lucas 相遇的,虽然一直同处于一所学校中,但并不熟悉彼此。
「BASIC?」我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。
「是啊,」他笑了笑,「FreeBASIC。」
实话说,我对 BASIC 并不了解,如今早已不是 BASIC 的时代了,实在可以称得上「复古」了。好在很久以前了解过一点 Visual Basic,所以辨认了出来。
程序并不复杂,他大概是想模仿 The Matrix 中的字符雨效果。于是我们的话题从变成来到了电影制作。
「……电影拍摄时都要用到绿幕或蓝幕,这是因为这两种颜色在人的肤色中含量最少,抠图更为容易。不过欧美那面还是用绿幕多一些,因为他们有些人的眼睛是蓝色的⸺诶,好了。」说着,他按下键盘上的「F5」,随机绿色字符在黑色屏幕上滚动,还原度很高,但总觉得少点什么。
「是假名吧。」
「嗯?」
「电影里会随机出现日文字符,但这个没有。」
「原来如此。」我点头表示赞同。
临走前,他问我过几天要不要来看看拍摄现场,我同意了。
周末,我早早地来到了校园广场上,等待 Lucas 的到来。不一会儿,只见一个人从远处走来,向我挥手,正是 Lucas。
「这是什么?用不用我帮你拿?」Lucas 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箱子。
「这是斯坦尼康。」
「什么?」
「斯坦尼康,一种穿在身上的稳定器,用这个就能拍一些需要拍摄者较大幅度运动的画面了。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。现在还要等其他人到齐再进去。」
过了一会儿,Allen、Don 还有 Tony 来了,虽然都在一个学校,但我只和其中的 Allen 熟悉。
「咦,Daniel,怎么是你?」Allen 看到我,有些惊讶。
「前几天遇到 Lucas,他邀请我来的,真是巧啊。」我笑着答道。
我们走进了一间较大的报告厅中,Lucas 今天准备拍一段分镜,需要绿幕,但准备绿幕和场地对业余拍摄来说并不容易,便借用投影来代替真实的绿幕。
这时我才看到「斯坦尼康」的真实面貌,它看上去像是一件穿在身上的盔甲,前面伸出一条机械臂,上面放置摄影机。各部分之间有很粗的弹簧连接,用来减震。
「Daniel,要不要来试试?」Lucas 转过头问我:「来吧,感受一下。」
实话说我确实很感兴趣,对于这种专业设备十分好奇,有这样好的机会当然是要抓住了。
这东西给我的最大感受只有一个字:沉。但拍摄效果有非常显著的提升,拍摄者上蹿下跳画面也不会剧烈抖动。
「怎么样啊?」Lucas 笑嘻嘻地问我。
「我还是继续用 GoPro 的电子防抖吧。」
Lucas 听完后一边笑,一边自己穿上斯坦尼康。
拍摄难度看起来并不高,但过程却很有意思。Don 和 Tony 在镜头前来回跑动着,我和 Allen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Lucas 跟随着两人拍摄。
「你们俩动作幅度大点,自然点,别跑得跟癫痫似的!」
「好哩导演!」
我跟 Allen 笑作一团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与 Lucas 越来越熟悉。这时我才知道,他曾参与过一次微电影的拍摄,积累了不少的拍摄经验。我们两人对计算机都感兴趣,只不过我偏重计算机网络,他则是多媒体。而且我们都分别建立了一个小工作室,恰逢学校给予学生自己创立社团的机会,我们准备试一试。
社团成员主要是两个小工作室原有的成员,主题是计算机,至于名字……
「就叫 CTMM(Computer Technology and Multimedia)社团吧。」Lucas 提议道。
我当时竟没有反驳,如今想来真是诧异,这么烂的名字也能接受?
大概我们都是起名无能吧。
创立社团并不难,但管理社团、策划活动却让我们感到心力憔悴,不过,幸好有 Lucas,他善于演说,涉猎广泛,在语言和音乐两大方面均有所造诣,毫不夸张地说,90% 的对外工作都由他负责。同时他还教会我很多摄影技术和技巧,如绿幕抠像、一镜到底,令我受益匪浅。
直到那天,我做完了某个活动的演示幻灯片,发给 Lucas 请他帮我审核。他也像往常一样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,只不过……
「Farewell, Daniel, my dear friend.」
虽然对他要出国的打算早有耳闻,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。那一刻,我真正体会到「farewell」这个单词所蕴含的深意。
但生活还要继续,Lucas 把早已准备好的活动材料发给我,最终活动得以成功举行。日常工作中,Allen 等人一直在协助我管理社团的诸多事务,但我仍经常焦头烂额。总体来看,最终的成果和往常相差无几,但每个人都时常发出这样的感叹:「如果 Lucas 在就好了啊!」。正如乔布斯之于苹果公司,Lucas 就是我们团队的灵魂。
临近期末,社团工作变得尤为繁忙,因为学校里的每个社团都要进行社团展演,如果效果不佳就会被学校强制解散。夜已深,我坐在电脑前,准备着展演方案,面对空白的文档,强忍着困意的不断冲刷,大脑一片混沌。这时,通知栏中弹出了一封新邮件,这么晚了,会是谁呢?
「Daniel,好久不见!这么晚还不睡?听说不久就是社团展演了,我明天回去。」
Lucas 回来了?Lucas 回来了!困意瞬间从脑海中消散。「欢迎回家!」我回复道。
第二天中午,我们如约相见。
「呦,体型丰硕啦,看来过得不错嘛!」
「嘿嘿,没办法,伙食太好了。」
两人相视一笑,拥抱彼此。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一周时间,企划、采购、拍摄、制作、协调、排练……各种事项有条不紊地逐步开展,一切正走向完美。
最后一遍之前。
「都干什么呢?能不能认真点,你们是来排练还是来玩的?Lucas 你别笑,就是你带着 Don 他们玩的。都认真点,这次一遍过!」我难得冲他们发了脾气。
上台前。
「敲代码时匀速,音频处理时按我指令做,视效合成……」这时只听主持人说:「下面有请 CTMM 社团为我们带来他们的精彩展演!」
展演很成功,我忽然有种预感……
庆功宴后,我独自一人徘徊在幽静的公园中,心中思索着那预感。但无论如何,我们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,接下来又将如何?
好期待呢。